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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搞,开心就好。

候鸟

深呼晰一则


AU, 律师王晰 x 牙医周深(其实并没有专业相关内容。)

5k,是刀,晰哥已婚预警

故事是假,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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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秋天,冬候鸟都从北方出发飞越数千公里来到南方过冬,次年春天,又匆匆启程飞回故乡,回到出生的地方。来自不同地区不同种类的候鸟在同一栖息地相聚,仿佛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会只是为了分离。有时候他也会想,无疾而终的爱恋也许就像是候鸟迁徙。周深是他温暖的、包容的、短暂又让人眷恋的渡冬地。

 

 


十二月的S市像所有长江以南的城市一样,寒冷,阴郁,潮湿。前两天刚停的那场大雪把浮躁的大都市染白洗净,来往的车辆压在还未来得及清扫的雪地上碾出微弱的声响。

 

和张超道别后,王晰又整理了半小时的案件材料。看了一眼手机,是晚间九点半,星期五。他整了整公文包,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在一片“晰哥再见”中走出办公室。

 

街上没什么人,临近新年。来这座城市漂泊的异乡人为一张回乡的车票拼命工作。

 

外人眼里,王晰是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中年男人。在S市金牌律所上班,有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他结婚六年,算是朋友里最早结婚的那一批,事业也一直处在上升期。他很忙,周末也很难得到充足的休息,工作日不是在调查取证,就是在调查取证的路上,还好几个能干的实习生弟弟们打下手。

 

对于家庭,他多少都是有所愧疚的:女儿成长的缺席,结婚纪念日约会的取消…王晰偶尔也会问自己这样奔波到底值不值得。

 

他的车熄了火,下班路上买的热咖啡也凉了。王晰抬头望,自家的所在的那栋大厦,有一半的住户已经灭了灯。

 

 

 

 

王晰第一次知道周深,是准备带小芒果去拔牙。小女孩换牙期来得意外地早,一颗门牙摇摇欲坠,却说什么也不让爸爸妈妈碰,一碰就哭,哇哇大叫说是怕疼。他和竹子没办法(另一方面也是怕没拔好给小芒果留下齿根到时候长歪),只好向在省医院工作的小表弟咨询。

 

“哥,你要是带小侄女去拔牙的话,我向你推荐一下我们院的周深医生。”高杨在电话那头转着笔跟自家表哥唠家常,“深哥人特别好,小朋友们都喜欢他。”

 

“行啊,那你帮哥约个号,我周天带芒果过去啊。”

 

“嗯,好啊。你也别太累了,”高杨温温和和地嘱咐,“案子肯定忙不完,下班多回家陪陪竹子姐和小芒果。”末了又补上一句“有空常来看我啊。”

 

王晰揉了揉眉心,满口答应地挂了电话。他又何尝不想呢。一抬眼看看书案上的钟,又是凌晨两点。按下笔记本,灭了灯回到卧房,妻子已经背对他沉沉睡下,芒果儿小小的身体占领了大床中间。王晰定了闹钟,给手机插上电,伴着空调规律的微小噪音蹑手蹑脚地窝上了床。

 

 

 

王晰瞅了瞅面前小个子的男人,迟疑片刻仍礼貌地伸出手说:“这位是周医生吧,幸会幸会,我家芒果儿今天就拜托您啦。”小个子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一对眼睛笑盈盈的,“哎呀,王先生客气了!小高杨都跟我说啦。”

 

“那是来拔牙的吗?”小个子男人说话轻轻柔柔地,很好听,像个女孩儿。果然是能哄得住小朋友的啊。

 

“诶,是的,上门牙快掉了。”王晰笑着,揉乱女儿的头发。

 

“来,妹妹坐上来啊。”周医生拍了拍椅子,小妹妹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揪紧了爸爸的衣服。

 

“哎哟,傻闺女儿,咱好好的啊没事儿!小周医生就是想跟你聊会儿天!对吧,周医生?”王晰丢了个眼神给周深,对方心领神会。

 

“妹妹小名儿什么呀?”周医生问。

 

“芒果…!”女孩儿脆生生地答。

 

“那芒果儿听过牙仙的故事吗?”小朋友没有答话,灵动的大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周深又继续说道:“传说中,牙仙子会来收集小朋友的乳齿。小朋友脱掉乳齿后,将乳齿放在枕头下,睡觉时时牙仙子就会悄悄拿走放在枕头底的牙齿,换成一个金币噢”边说着还边比划着,“这象征小朋友将来要换上恒齿——成为一个大人啦。”

 

周医生给掏出了一罐像是果酱的东西,对芒果儿说:“来,芒果儿张嘴,啊~这是草莓味的噢!”

 

你还别说,真挺有迷惑性的,如果王晰没有认出瓶身上的“anesthetic”。

 

 

三 

 

他第二次见到周深,很意外。其实王晰不太记得周深的长相,上次在医院他带着口罩。

 

在结束一个大案之后,王晰被领导强制休了两天假。第二天晚上他被法医科一群狐朋狗友薅出来唱K。

 

“晰哥,人要松弛有度才能长命百岁!”哎唷,还用上成语了。阿云嘎又在微信那头说一些王晰搞不懂的语言。王晰心想那成吧,难得聚聚,兄弟几个约了时间,当晚就在市中心决定唱个通宵。

 

然后,从洗手间出来的王晰迷路了。事实是,他听到一个极致美好的声音——王晰自诩唱歌不亚于专业歌手,lowC到highC他都能唱出花样——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声音,像是海妖在唱歌。海妖唱的是音乐剧《猫》的选段“Memory”。他循着声,找到一个拐角的包厢,往里一瞥,哟,这小身板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这厢王晰正听得入迷,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哥,这么巧啊。”回头一看是高自己小半个头带着万年不变微笑的弟弟。

 

“……高杨你要吓死你哥,咱好好走路带点声儿成吗?”

 

“这不KTV比较吵嘛。”高杨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样,要不要进来唱唱,好久没听晰哥唱歌了。”

 

也好,王晰想。他又朝唱着Memory的男孩努了努嘴,问道“这是周医生?”得到高杨肯定的回答后便说“那进去会会,唱的是真好听。”

 

“代代,深哥,这是我表哥,王晰。”包厢里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很斯文,高杨介绍说这是他大学的同学现在的室友,叫代玮,是一名儿科医生。“晰哥好!”两个年轻的男孩乖巧地叫道。

 

王晰看着周深咧开嘴笑,晃神地想:“牙医的牙齿都这么白的吗?”

 

最后是怎么让两撮人搅合到一起的呢?好像是郑云龙一个电话打进来:“你上个厕所咋还弄得跟难产似的,需不需要帮助?”然后郑云龙听到了周深solo“孤独的牧羊人”,然后阿云嘎听见了,蔡程昱听见了,黄子弘凡和张超也听见了,余笛接过电话直接问了房间号。KTV的另一头一群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儿来势汹汹地涌进三人小包。那时候王晰和周深正在合唱贝加尔湖畔。

 

两拨人掰头了几个来回意犹未尽决定搞个大包间。

 

其实他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之前怎么就不认识呢。

 

 

 

他一开始以为周深是个有一点点冷的人,处久了才发现其实他很暖。年纪不大,想得却很通透。王晰发现,他和周深在很多都聊得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俗一点讲,周深最舒服的状态也是他最舒服的状态,他俩搁一块儿,王晰觉得自己感冒了三个月堵塞的鼻子都通了。

 

周深的笑容很可爱,是的,可爱。小小的一只,一头梳理不顺的头毛让人很想上手,俏皮话也多的难以置信。熟了以后见面总是晰哥长晰哥短的叫得他心都化了,真是挺招人疼。

 

几个人一次聚餐后聊到各自的经历,周深说,他到乌克兰留过学。他讲年轻的自己怎样坐着慢慢的火车从莫斯科晃到基辅,讲到周末和室友一起去布拉格。王晰在这时不自觉的哼起了斯美塔那的那首著名交响诗,不出意外地看到周深的眼睛亮了起来。

 

周深调笑他:“你是大提琴成精了吗?”

 

 

五 

 

周深其实观察过王晰的戒指,样式简单,紧紧缠绕着男人修长的无名指。银质婚戒不过几克,对于他却如千斤沉重。

 

 

 

周深去过王晰的家,一共两次,在近市中心的一座高层大厦。第一次是他晰哥和竹子姐一起邀请他来吃饭的。竹子姐人很好,做饭的手艺也一级赞。周深就是在那天知道了王晰说自己爱洗衣服不过是爱按洗衣机的开始键。

 

他觉得自己像局外人,尽管他确实是。他看着王晰从背后环过妻子的腰,亲吻妻子的耳廓,妻子娇嗔地回吻;他看着王晰舀了一勺咖喱一边吹着一边哄着送到小芒果的嘴边。

 

他在奢望什么呢?

 

“来,深深,愣着干啥,也吃啊!还要我喂你吗?”周深快速摇头,垂下眼紧张地扒了几口饭,脸上却是高烧不退。

 

第二次是他帮着法医科的朋友做牙齿鉴定,又是一桩王律师负责的案子,王晰送他去法医科交鉴定结果后又顺了他回了一趟自家分析数据。竹子姐和小芒果儿不在家,小学一年级年段组织家长和孩子去远郊春游露营。


连轴转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个这么舒适的沙发,周深打字打着打着就受不了了,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有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把笔记本从他手里抽走,又带来一床软和的毛毯。

 

是王晰惯用的那种东方调男香,隐约有烟草和皮革的味道,却意外的不刺激,让人安心。黑暗中,他感觉微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们也拥有其他独处的时光。某些个加班的夜晚,周深会路过王晰工作的写字楼,顺手带上去一杯咖啡,然后两人到天台一起吹吹风聊聊天,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晰哥,婚姻是什么?”在一次长久的沉默之后,周深犹豫地开口。

 

“……婚姻吗?”王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婚姻就是,二重唱,找到了对的人呗。这样的话和声听起来也会很舒服。”

 

要说二重唱的话,我跟晰哥也很有默契哦。周深这样想着,心脏稍稍钝痛了一下。

 

天台的风吹得他鼻子发酸。

 

 

 

 

从不摘下婚戒的王晰,慢慢地,开始习惯在工作的时候把婚戒揣进公文包,回家的时候再重新戴上。他开始习惯揽着周深的肩膀,没骨头的贴着他耳朵讲话,一口一句“我的深深”。看到周深泛红的耳廓王晰会笑得很贱很开心。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郑云龙,青岛人虽然脾气爆,偶尔也不修边幅,但其实是心思挺细腻的一人儿。噢,对了,还特别爱给人做情感疏导。上次约自家实习生蔡蔡出去喝酒,一来二往倾诉感情把人家大学生给搞得泣不成声。啧,矫情。

 

青岛人也约东北人喝酒,东北人说,青岛人听。后来,青岛人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悲哀。

 

“哥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应该,我也知道。”灌了酒,平日就低沉的嗓音这会儿沙哑到在嘈杂的酒馆里难以辨清,“但我就是,就是……你懂吗,大龙,就是那种痒到发痛却不能挠的感觉。”

 

郑云龙没说话,给王晰满上一杯酒。“其实,我也很久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半晌,又补了一句,“那你有考虑过深深吗?”

 

 

九 

 

周深自认为是一个挺独立的人,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再说啦,往年的生日也是一个人过啊。

 

他脾气好,会讲话,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反倒让人觉得太圆润,有距离。朋友总说他无欲无求的,跟他处在一起,欢乐归欢乐,还是少了点儿烟火气息。

 

他头一次有归属感,是和琦琦川子一起。说来也怪,他所有的奇遇都是在KTV。

 

后来他遇见了王晰。他觉得自己像随着洋流漂泊的一尾鱼,王晰是他旅途中的一座岛。岛屿那么美,他却无法停留,上岸就是搁浅。

 

周深喜欢王晰,这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家室,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无可救药的被吸引,似飞蛾扑火。

 

他人生的二十六年,第一次有人在他难过时借他怀抱,在寒冷的冬季为他披上外套,在他没有信心时给他希望。

 

但王晰无名指上的婚戒又时时刻刻刺痛着他,提醒他:王晰已经结婚了,他的家庭很幸福,不要插足。于是周深会给王晰每一条晒娃的朋友圈点赞,会给他晰哥竹子姐和小芒果诚挚的祝福。

 

他本以为能永远保持着这样亲密的朋友关系,直到喝醉,情难自持地越矩。他借来了勇气,抓住了王晰的手,垫着脚环着男人的脖颈亲了上去。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结。周深反应过来后像是触电一般推开对方,止不住的道歉说对不起。

 

王晰沉默着,拽着周深的手腕把他圈进怀里。低低地在在他耳边说着没关系,拍着他的背轻轻顺着他的气。“我其实,也一直把深深当成……很好的朋友,也许再多一点。”他思考着,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周深打断了。

 

“能被晰哥当成为这种关系的朋友,我已经知足啦。”他挣脱了王晰的怀抱。

 

周深又露出了那种微笑,笑着,却是眼角下垂,眼眶红红的像是兜不住悲伤,“这么一想,我也很狡猾呢。”然后又是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跟王晰说再见,说是突然想起家里的大狗狗还没喂。

 

没有等到回答周深就逃了,半夜的S市大马路上连出租车都很少,走了几百米才终于拦到一辆。

 

他猜啊,王晰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在他说他知足的时候流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怎么会在他假寐的时候抚摩他的脸颊。

 

成年世界毕竟没有童话。他看得开也放得下,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他在出租车上拨通了王晰的电话:“晰哥啊,没事多回家陪陪竹子姐和小芒果,别老往我这儿来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着,半晌,终于答到:“…好,那深深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周深好像是笑了,带着笑意的呼吸传到听筒的另一端。

 

 

 

又是一年冬季,夜晚很冷,下着雨,伞外的世界灯火璀璨。结束工作的周深回到家开了广播,听到一首歌,突然哽咽,低沉婉转地男声唱到:

 

“如果路,会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我们哭着醒来,又哭着遗忘

幸好啊,你的手曾落在我肩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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