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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搞,开心就好。

丰坦卡河畔的四季(上)

冬天的故事改编自马尔夏克的儿童剧Двенадцать месяцев / The Twelve Months

relationship:Ilia Kulik/Alexander Abt

warning: 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把这篇沙雕au小故事发出来当生贺。自割腿肉,并不好吃,总的来说是个傻白甜童话故事,没有逻辑没有文笔,主要的目的是让他俩谈恋爱。

如果您确定还要阅读的话……欢迎一切板砖!!

人物心理活动加粗了,lof不能斜体这个真的太…了。

 

“请你们想象,有一天,

这是经常发生的,却完全没有预兆,

你突然看到河流、树林、男孩

还有他如何微笑

也许这些你以前曾看过千百次

但这次你突然惊呆了

这个男孩,这些树林,这条河流

还有他微笑的样子,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美好

这通常表明——你坠入爱河了。“1

 


春天


这可真是一位古怪又迷人的先生,萨沙这样想到。这位先生静静地坐在阿尼奇科夫桥边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诗集,天刚破晓,柔和的金色阳光洒在有些泛黄的书页和他高挺的鼻梁上——宁静,和谐,又庄重。现在是四月2,雪才刚刚开始融化,彼得堡的气温依然很低,又有谁会在天色微明时来到丰坦卡河呢?


并不是说萨沙愿意这样早起。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想和他的弟弟热尼亚一起,在还算暖和的被窝里赖床——但这是继母叶莲娜绝不允许的。萨沙今年15岁,弟弟才9岁,同母异父的妹妹玛莎刚刚满7岁(已经是个小恶魔了)。父亲续弦没多久后就病故,留下没有工作的继母,一栋勉强能容纳几口人的小房子和零星财产——自此,萨沙和弟弟再没过上好日子:他们成了家里的仆役,再不被允许去上学,奔波在彼得堡各个角落做短工。他只好背着继母,偷偷早起读书。早晨六点他又要回到那栋房子,给继母和妹妹做早餐。所以,从拂晓到清晨这段时间,是萨沙一日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早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来到河边,甚至爱上了一天中的这段时间。尤其,是曙光懒懒地廓清圣彼得堡上空的那个时分。丰坦卡河升腾起一团团水雾,却从不越过桥栏。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他从来没这么早在丰坦卡河畔遇见过这样一位先生。他坐在那里,几缕金色的头发随着咸湿的海风在空气中飘动,他的颧骨,他的睫毛,他的严肃的抿起的双唇——若是俊美的太阳神真的存在,在这位先生面前也要黯然几分。


“盯着人看这么久可不太礼貌,我的朋友。”萨沙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他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脸颊因窘迫而烧了起来。


“请原谅我,先生,我并不是故意——”他紧张地抓了抓衣角,“只是,我从来没在这个时候见过您,有些…好奇。”


那位先生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很可能是萨沙的错觉)。“喏,您为什么大清早来河边呢?散步?这可并不是一个适合清晨漫步的好季节。”


萨沙耸耸肩,僵硬的表情终于放松,深吸一口气,“和您一样,我是来读书的!请问,您这是在读谁的作品?”


“杰尔查文3。您知道他?”


“只读过一首诗。”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就分别了——五点五十,萨沙必须赶回家了。


萨沙后来知道,这位先生叫伊利亚·亚历山大洛维奇,而关于他的来历,却不能知道更多。


他多么期望再次见到这位先生。也许他可以向他请教一些文学问题?在这短暂的相会里,他感到无比的幸福——要知道,这是这么多年里,他除了热尼亚之外唯一可以搭得上话的人。


六点,这座城市开始醒来。


 

伊利亚正在休假。是的,冬季之外的其他季节并不归他管辖。读者朋友也许要问,伊利亚·亚历山大洛维奇究竟何许人?也许您知道,在这个国度,一年中的四个季节分别由四位神明掌管。而伊利亚,恰好是掌管冬天的。他有三位兄弟姐妹:掌管春天的,最小的妹妹叶甫根尼娅,掌管夏天的弟弟阿列克谢和掌管秋天的妹妹尤利娅。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度过了许多年月,四季轮回开始多久,已经记不清了。


伊利亚也并不总是待在圣彼得堡。有时,他在莫斯科度过春天,在喀山度过夏天,在苏兹达尔度过秋天——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却总爱独来独往。廖沙常笑话他,说他就像俄罗斯漫长的冬季的人格化。每到这时,伊利亚只能扯扯嘴角。


希望你记得,每年冬季的家庭聚会是谁一手操办的。这时候的廖沙就会立刻闭嘴。


有这么一天,他再次来到了圣彼得堡。此时的圣彼得堡正值二月,涅瓦河上的浮冰渐渐开始移动,三三两两的海鸥结队飞越河面。


黎明时分,他看到一个男孩,一个有着暗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男孩,抱着一本破旧的书从小巷子里窜出来——像一只灵动的小猫。


天气还很冷,男孩的衣服却不多,根本算不上保暖。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嘴唇哆哆嗦嗦的,双手缩在不厚的棉衣里。晨雾打湿了他的发梢。


不知道为什么,伊利亚的眼神无法从这个男孩的脸上移开——他看起来这么开心,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当潮湿的海风带着清晨的阳光抚过他的脸庞,伊利亚看到了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在这个男孩的脸上绽放,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就像是基调灰白的冬季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跃动的明亮,连他都忍不住要跟着笑了起来。


他听见新生的树木开始抽芽。


他听见男孩在河边大声朗诵诗歌,声音是这样稚嫩好听。


于是伊利亚悄悄指使夜莺,要常常停在萨沙的窗前歌唱。


 


夏天


七月的圣彼得堡白昼变得格外漫长。


漫长的冬季和短暂的夏季和解,夜将尽,天欲晓,北方地平线上呈现出暗红、暗绿、暗黄,他们浑然一体,绚烂夺目——黑夜只能逗留半个小时。


在伊利亚漫长的生命里,他还没有见过比摩尔曼斯克的极光,或者芬兰湾的白夜更加炫目迷人的东西——但是现在,他遇见了萨沙,极光和白夜在他心里的排名就要靠后一些些了。


伊利亚呆在圣彼得堡的时间变长了,事实上,这一整年他都想呆在圣彼得堡。


不会吧,伊留沙,我还想约你去日本看看呢!他们的司春使邀请我们来着。他的小妹妹热尼娅抱怨道。难道,你和廖沙一样,开始留恋尘世的美景?还是……你看上了谁?快跟我说说嘛!


伊利亚当然不会说。


很多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这个男孩早起到丰坦卡河畔读书,又急急忙忙跑回家操持家务;看他带着弟弟去赶着上工,又抢着弟弟的活干;看他奔波了一天,吃不饱饭也会掰一小块面包分给广场上的鸽子;看他尽可能的满足继母和妹妹无理的需求,却仍时常挨骂……萨沙似乎从不抱怨,好像他一直相信这个世界总是光明多过黑暗。他的笑容——腼腆的,小心翼翼,又格外真挚——微笑,还是放声大笑,都叫伊利亚难以自持。


他能够,却并不太想打扰这个男孩的生活——他知道他身体不好,久病难愈,但这不是他该插手的事,上帝对每个人的命运都有妥当的安排。伊利亚能做的,只是在萨沙的哮喘病复发的时候(他的继母不会费心为他请医生),尽量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减轻他的痛苦。


伊利亚看惯了人间的欢乐,悲伤,幸运,苦痛与罪恶。本该对凡人的命运再难同情,却被一颗善良的凡心打动。


也许,也许有一天,我能把我的戒指给他。

 


在永不落日的夏夜里,他听到夜莺在床边诉说金蔷薇的爱情故事。静谧的夜晚,他无法入眠,身边的弟弟早已沉沉睡去。热尼亚紧紧抱住已经被缝缝补补过好几次的小熊,在梦里露出满足的微笑。


萨沙于是来到窗前,小玻璃瓶里摆着的是热尼亚早上给他的蒲公英。


“萨申卡,许个愿吧,很灵的!”小小的热尼亚这样说道,他的蓝色双眸亮晶晶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他仍然许愿了,他想…


他想要热尼亚能够再去上学,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该在沟渠里度过一生,所以,他要努力赚钱供他读书,绝不花继母一分钱(当然了,列娜也并不会同情他们)


他想要带着热尼亚离开这个“家”,有自己的房子。


他想要…他想要再次遇见那位先生,伊利亚。这很难说清楚,从那次离奇的初遇以来,萨沙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伊利亚。他觉得伊利亚很不一样,他为这样一种神秘的气质所俘获。


伊利亚·亚历山大洛维奇尽管看起来十分年轻(大概是21岁,还是22岁的年纪),却又有如沧桑的老人一般稳重。恍惚之间,萨沙想到星珠错落下,岁月流转;他想到冬天被白雪覆盖的枯槁的白桦林;又想到壁炉中寂静燃烧的火焰——


我在想什么呀?真是个傻瓜。我们只是一面之缘的路人——唉,他大概只觉得我是个很奇怪的人。不,恐怕他根本不会记得我。萨沙摇了摇头,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秋天


叶莲娜热衷于结识一些,所谓的上流人物。她总爱吹嘘,“我今天和莫洛佐夫大人打过照面”“伊凡诺娃女公爵今日同我握手了”诸如此类。谁也不知道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要知道,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虽然也曾是个美貌的妇人,但年过五十,又没个正经工作,没读过什么书,有哪个体面人愿意和她交往呢?


可她总是认不清这一点,幻想着有一天哪位大人能够看上他,带上她和她的宝贝女儿离开这个街区。


可怜的叶莲娜。


这天叶莲娜的老朋友塔吉安娜·阿加塔来访,一脸谄媚,身后跟着女爵索加洛娃。


“孩子们,你们的母亲呢?”


“她带着玛莎去找裁缝了,还没有回来”热尼亚抱着一朵向日葵,对客人们说道。


“呀,真是不巧。”塔吉安娜夸张地做了个鬼脸,“来来来,孩子们,见过你们尊贵的客人,索加洛娃夫人!”


萨沙和热尼亚行了个礼。


“行了,哪个是你说的,金头发蓝眼睛的小孩?”索加洛娃摆摆手,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让人感到有些油腻。萨沙看到女爵的双手兴奋的握在了一起。


“大人,是个头小一点的那个,叫叶甫根尼”阿加塔低着头亲切笑道,看得热尼亚没由来的一阵发毛。“我想叶莲娜·谢尔盖耶芙娜也会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的,这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少一个孩子,家里也更清静些,更揭得开锅。而且,还是去您那儿和您作伴,热涅奇卡得多幸福呐。”


门外的流浪狗开始狂吠。


她们要对热尼亚做什么?她们要带走热尼亚?萨沙猛地冲到热尼亚跟前,把他护在身后,“您要对我的弟弟做什么?他不能跟你们走!”


“萨沙,别不识时务”阿加塔双手叉腰,面色不善,一双小眼睛瞪得浑圆,“让热尼亚到女爵家里住住,你和你的母亲不也能过过轻松的日子?”


“他是我弟弟,不能跟你们走!”大男孩把小男孩赶回屋里,转身拿起拐角的扫帚……


 

晴朗的彼得堡,已是深秋,却还有盛夏的阳光。树上绿叶由绿变红,再由红变黄,然后随风飘落在地,一眼望去,满地黄金。


伊利亚再次遇见萨沙是在一个十月的下午。


可怜的孩子像被猎人打伤的小鸟,蜷缩在石墙角,眼角还挂着泪花。伊利亚的心脏像被的剜了一刀——他看见男孩的脸上挂着青紫的淤伤,右腿被血染红,瘦削的手臂上留有鞭痕。


他疾步走向男孩,“萨沙——”


男孩抬起头,憔悴的面容没有半点往日的光彩,“…伊利亚·亚历山大洛维奇,是您吗?”他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声音沙哑。


“是我,是我,我的朋友,您怎么了?是谁胆敢把您伤成这样?”伊利亚关切的问道,握紧了拳头。


萨沙半晌没有说话,撅起嘴,突然又开始抽泣,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还边抽泣边打嗝……伊利亚只好坐下,坐在男孩的旁边,不断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男孩哭的越来越凶了,先是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膝盖,后来完全不顾形象地倚靠伊利亚的肩膀。伊利亚叹了口气,把男孩圈进自己的怀里,像安抚一只幼猫一样安抚他,试图让他平静——顺便善用了一些小魔法,治愈了男孩身上的伤。


“我,对不起……谢谢,谢谢您,先生,”当萨沙终于停止哭泣,他挣扎着从青年的怀抱里脱身,他的脸因羞愧涨得通红,不安的低下了金色的小脑袋,“我不该这么不懂礼节,请您原谅我,不要讨厌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已经认定了自己会被厌恶。


上帝,世界上为什么又这样可爱的孩子?伊利亚再次叹气,“没有的事,没关系,我不会因此厌恶您。现在,您能告诉我,是谁这样对待您吗?”


“是我的母亲。我,我不想让我的弟弟被人带走——他是我的弟弟,我的热尼亚,不是什么商品!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那两位女士就这样来到我家,说要带走我的弟弟,我怎么能允许?……我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把她们打出去了……阿加塔向母亲告状,说我冒犯了那位大人。母亲很生气,就开始打我,把我赶出家门,还把热尼亚扭送去找女爵,说什么赔罪!


我想追过去的,我想把热尼亚带回来的…可是我的腿…我的腿……

我只有弟弟了…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说着说着,萨沙急得又要落泪。


“嘘,嘘,别这么想,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千万不要自责了。来,我扶您起来,我们一起去找您的弟弟。”


伊利亚扶着萨沙站了起来——这时候,萨沙大叫一声,不可思议、满腹狐疑地看向伊利亚,“我的腿,怎么不疼了…?”


伊利亚冲他狡黠的笑笑,歪着头说,“也许,我会一点小魔法呢。”


于是,在前往寻找热尼亚的路上,伊利亚被萨沙各式各样的猜测搞得头疼,


“先生,您是法师吗?”


“…不,不是。”


“您是神医?”


“不是。”


“那您一定是一位天使吧!”


“你会知道的。”

 

当然,被一个小毛孩赶出家门后,女爵颜面扫地,对这家孩子再也不感兴趣,自然,也就把热尼亚放了回来,临走前还说了好些狠话,叫他们等着瞧。

 



冬天 1


天气越来越冷了,初雪在十一月份就已到来。逝去的时日连成一片烟雾,但有时,萨沙能在这篇浑浊的烟雾中看到一朵玫瑰色的浮云——那是伊利亚的脸庞。


萨沙和热尼亚还是像往常一样忙到喘不过气。那天分别后,萨沙再也没有见过伊利亚,他甚至忘了找伊利亚要联系方式——他多想写信给他,表达感谢。他知道这样不对,但已经无可救药的被这样一位好心的先生迷住了。


伊利亚闻起来像是冰雪覆盖的松林。他现在在哪里呢?他过得怎么样呢?——萨沙的回忆被打断了——


“快多找些干树枝来当柴火,萨沙,最冷的时节马上就要来了,你怎么这样懒惰?还有你,热尼亚,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你哥哥?”


十二月,雪已经堆到萨申卡的小腿这么高了——外面太冷了,热尼亚出去一定会被冻坏的!


“母亲,我一个人去就好,让热尼亚在家里呆着和玛莎一起玩吧。我可以的。”


“萨申卡,让我和你一起吧,你总不能老护着我!”


“听话,热涅奇卡,别出门,你会冻着的,我向你保证,去去就回。”


萨沙拖着小雪橇在树林中行走。落雪划过树枝,沙沙作响。雪花在他头顶盘旋,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闪着俏皮的光芒,又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甩了甩头,抖落了一地洁白。


今天是个好日子,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他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是从爷爷那里,爷爷又是从他的爷爷那里听说的,每逢新年前夕,掌管四季的神明会在林中聚会,爷爷的爷爷恰好有幸见到了这四个兄弟姐妹。眨眼之间,他看到了一年的变换: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这当然不是真的啦,小孩子才相信童话。


 

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亚历山大诺娃今年7岁了,住在冬宫。每天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读书,最讨厌的人就是家庭教师!她是女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进来签署文件的大臣于是就听到了以下对话:


“尊敬的女皇陛下,我保证再也不会忤逆您了,请您不要处决我。”


“那好啊,现在继续上课吧,随便问我点什么。”


“10乘以7等于多少,陛下?


“17.”


“完全正确,陛下,那8乘以8呢?”


“3.”


“答对了,陛下。那么……”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你是好奇宝宝吗?我不想再回答问题了,给我讲些有趣的事情吧。”


“您想听什么?”


“嗯,今天是新年前夕,随便讲些什么……关于新年的。”


“遵命,陛下。


如您所知,我们的一年是由十二个月组成的,也就是四季,每个季节都带来了不同的欢乐与恩赐。十二月一月二月,可以滑冰,还有谢肉节狂欢;三月四月冰雪消融后,会从雪下长出第一朵雪花莲……”


“真的吗?我喜欢四月,我喜欢雪花莲,我现在就要雪花莲!”卡佳激动地说。


家庭教师又开始冒冷汗了,他真的不喜欢反驳陛下,但是“喏,陛下,但这不可能啊,现在不可能是四月。”


“你又来了,我要处决你!”


“这,这不是我说的算啊,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啊陛下!”


“那好,我现在就要颁布新的大自然法则”女沙皇招招手,叫来了纸笔,“我宣布,现在就是四月,让雪花莲开满大地。要是谁能给我带来满满一篮子雪花莲,我就赏给他满满一篮子金卢布!”


 

玛莎和叶莲娜正在大街上闲逛,挑选新衣服。突然,护卫队来了,他们在路边贴上了新的公告:“女王新令:新年伊始,让雪花莲开满大地。采到雪花莲者可来冬宫换黄金,采多少,领多少!”


“妈妈妈妈,我们要发财了!”玛莎兴奋地叫出了声。


“可真是不幸,我们最大的篮子已经破掉了。”


待回到家,叶莲娜和玛利亚开始发疯似的找篮子。

屋外的风雪越来越大了。


 

萨沙回到屋内,带着一堆干木柴。他的衣服根本不够御寒,现在冻得直哆嗦——这可是俄罗斯的冬天。他的小手已经僵硬,耳朵冻得通红,嘴唇也止不住的打颤。


放下木柴,他迅速的来到壁炉旁边取暖。“呼——”


继母的声音却总是阴魂不散,“暖和够了?现在需要你再出去一趟,去森林里,给我们找找雪花莲。”


他听见狂风把邻居的花盆掀翻了,生锈的窗栏嘎吱作响。


“雪花莲,您在说笑吗?现在是十二月,雪花莲不会再这么冷的天气里生长的。再说,现在的天气风雪这样大,连天地都分不清啊……”


“少说废话。在你冒犯了女爵之后,我还敢收留你们,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了,不要不知感恩,快去吧,不然你弟弟的晚饭也没得吃!”


末了又补一句,“没找到就不要回来了。”


然后?萨沙就被撵出了家门。

 


已经是深夜了,树林里危机四伏,风雪这么大,又是隆冬,雪花是有,但上哪里去找雪花莲?萨沙疲倦的前行,极度的饥饿和寒冷让他几乎要晕倒。


忽然,他听到了狼的叫声——他屏住呼吸,悄悄爬上树——


是狼群。冬季,小兔子啊,小熊啊,小松鼠啦,都进入了冬眠,只有狼还在活动。他们一定都饥肠辘辘……


“狼啊,你们直直地往前走,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一只乌鸦开口说话了,“我视野开阔,能看到方圆三十里的景象,你们走吧。”


“可是,我们闻见了人类的味道。”头狼也开口说话了!


“喏,你看,前面不远处的森林里有火光。”


萨沙惊呆了,捂住嘴不敢说话——狼群过后,他用口型对着枝头的乌鸦说:“谢谢你,好心的乌鸦先生。”


男孩四处观望,发现林中确实有一处光亮。太好了,不管怎么说,先让我找个地方取个暖吧。


男孩朝着树林深处的光亮走去。


 

他听到了音乐,听到了歌声,从林中传来。萨沙蹑手蹑脚地靠近,在灌木丛中悄悄观望——是谁在弹奏古多克琴4


他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在那一刻,他和某双眼睛对上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锐利的、具有穿透力的又纯净的眼睛,瞳孔倒映着跳动的火苗。


是伊利亚,是伊利亚在弹奏古多克。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


伊利亚愣住了,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呼唤了一句,“萨沙。”


被叫名字的男孩一个没站稳,从灌木丛里摔了出来,“……诸位,晚上好?”


最年轻的女孩首先笑了出来,她甚至笑出了眼泪,“天呐,朋友,您也晚上好!伊留沙,你认识他?”女孩穿着蔷薇色的裙子,笑起来像春天一样明媚。


伊利亚点点头,上前把男孩从雪地上拽起来,皱着眉看他,像是责问“怎么穿的这样少?……风雪这么大,你出来做什么?”


萨沙虚弱的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伊利亚的问题,“我能和你们一起取暖吗,我太冷了”


“当然,请过来吧,孩子。”穿着华贵黄色绸缎的女孩子这样说道。她看起来明明比萨沙还要小,为什么管他叫孩子?


“所以这就是你留在彼得堡的原因,嗯?伊留沙?”另一个青年小声揶揄道,对着伊利亚露出神秘的微笑。


“谢谢你们。朋友们,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男孩微笑着道谢。


“萨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我的继母叫我出来,找雪花莲。我知道这很可笑,但我笑不出来,我们的女皇为了雪花莲,悬赏黄金。只要把雪花莲带到皇宫,就有重赏,我的继母就把我赶出来了……”


“可是这个季节并没有雪花莲啊。”黄衣女孩看向伊利亚。


“我知道,可我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找不到雪花莲就不能回家……好了,谢谢你们的温暖和善意,我该走了,再次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萨沙微微颔首,提起篮子准备要走。


“等等!先别走,”伊利亚扯住萨沙的衣袖,“我的好妹妹,热尼亚,行行好,吹响你的号角唤醒春天,就一个小时,让雪花莲在这里生长?就当是为了我……”


这下,他的兄弟姐妹和男孩都呆住了,随后,春天、夏天和秋天开始对萨沙挤眉弄眼。萨沙又想起那个传说,关于四季之神的传说……


那个少女又咯咯笑了起来,“当然啦,我的好哥哥,我当然愿意帮你,为了你,和这位可爱的男孩。”说罢,拿出号角,吹响春天的第一个音符。


奇迹发生了,冰雪开始消融,小溪开始奔腾,沉睡的熊从山洞里走出,小鸟开始在枝头歌唱,而雪花莲……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长。


“快去吧。”伊利亚朝男孩点点头。


震惊的男孩连道谢都顾不上,生怕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赶紧一路小跑的去采花了。


 

“解释一下,伊留沙。”尤利娅首先开口。阿列克谢和叶甫根尼娅点头附和。


“嗯,这个,咳——”伊利亚清了清嗓子。


“在此之前,廖沙,你赌输了,今年你一定要工作的久一点!是谁斩钉截铁的说,‘绝对不可能,伊留沙绝对不可能关心谁,他留在彼得堡一定有别的原因’,嗯?”叶甫根尼娅眨眨大眼睛,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哥哥。


“呐,伊留沙本人并没有说话呢。”阿列克谢看向伊利亚。


好吧,我坦白。“我在丰坦卡河畔遇到的他……


我无法放下他。清晨他和初升的太阳一同醒来,白日我看见他辛勤的工作,夜晚我悲叹与他美丽心灵不相称的不公的命运。我不知道,我总是不想离他太远——


但,如你们所见,不全是因为他,圣彼得堡也有了大变化,是时候重新了解这座城市了。你们看,今年我的确收获颇多。”


“好吧,伊留沙,你可以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猜你恋爱了。”尤利娅斩钉截铁地说,


“快把你的戒指给他!!”热尼娅催促道。


“快把你的戒指给他!”小溪流说道。


“快把你的戒指给他!”小鹿们也大声起哄。


此时,采满一篮子雪花莲的萨沙回来了,他向他们鞠躬,“谢谢你们的慷慨,谢谢。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就是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萨沙的眼神在扫过伊利亚的时候,停住了几秒。


“正确!但不仅仅是伊留沙,我们也有名字,你好,我是春之神叶甫根尼娅,这是我的哥哥阿列克谢,他掌管夏天;廖沙旁边的是我的姐姐,尤利娅,秋天是她的时间。还有一位你已经认识了,我们的长兄伊留沙——就是他让俄罗斯的冬天如此寒冷。”


叶甫根尼娅活泼的语调让萨沙笑了出来,但——


造物主啊,原来四季之神真的存在,原来伊利亚真的是一位神明。那我之前,可太丢人了……可悲的是我竟然还爱着这样一位神,我怎能祈求神的垂怜?


这种卑微的企望,变成了一块锈铁,卡在萨沙接近心脏的地方。


太阳已经缓缓升起,淡金色的朝霞燃亮了东方连亘的松林。伊利亚犹豫地从手上摘下他的戒指,看起来竟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把它带上,回家吧。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只要转动它,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TBC-

  1.  原句引自《童年过后一百天》,稍有改动

  2.  圣彼得堡冬季漫长,四月才开始化雪

  3. 俄国诗人,生于小贵族家庭。参与过镇压普加乔夫起义,旋改任文职。1782年以歌颂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费丽察颂》受女皇提拔,1791年任女皇私人秘书,两年后因“耿直和真诚”解职。

  4. 古多克琴(英文:gudok,俄文:гудок)是一种用弓演奏的、古老的东斯拉夫弦乐器。古多克一般有三根弦,其中两根弦同度,第三根调高五个音。三根弦都在琴马的同一个平面上,所以弓可以同时拉三根弦(不像小提琴,只能同时拉2根弦)。有的古多克根据音效有好几根共鸣的弦(多达8根)。这使它的声音温和、圆润。


嗯,一定会更完的,我真的不骗人。(算了根本不会有人看…)

然后这个戒指的设定是……就,神仙也要挑选自己的伴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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