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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乔（虽然他俩还没见面），是1个赛朋脑洞，可能会继续写，先存个档。

写给鸭鸭 @鈦🈳️樂銫 

warning：文笔不好，其实对赛朋也没啥研究，基本是看大师作品有感而发的流水账呜呜呜。另有一些ldr元素…

 

“如果你把碎片捡回来，将之照亮，那么每个碎片都可以显现出整朵玫瑰的形态。在渐渐坠入睡梦的过程中，他看到自己就是那朵玫瑰，七零八落的每一个碎片都显示了一个他永远不了解的整体：偷来的信用卡、一座烧焦的城市、一个偶遇的陌生人、高速公路上燃烧的坦克、扁扁的药包、一把在混凝土块上打磨过的弹簧刀一一像痛苦一样锐利。”

—— 威廉·吉布森 《全息玫瑰碎片》

 

Part I

Flesh and Bone

肉与骨

 

 

A级罪犯卢尼·詹姆斯越狱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整层楼，没有一个监控拍到他的行踪，仿生人警员也全部被杀害。伦敦最牢不可破的监狱就是这座泰晤士河床底的地下伦敦塔，用来关押联合政府危险级别最高的犯人，通往地面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斯比特·华坤警官一遍又一遍地倒放监控，却一无所获。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拨通了联合政府驻伦敦情报局的最高级官的电话。

 

1

2081年冬，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星期四。迪奥·布兰度满脸鄙夷地踩灭了老布兰度丢在地上的烟头。达利欧·布兰度已经是肺癌晚期，现代最先进的科技也拯救不了他，何况布兰度家也没有多余的钱。他们住在东伦敦的安置区，为了还老布兰度早年欠下的高利贷，他们本就没什么的东西的家已经典当得只剩下一张床和些许厨具。也可以说，他们是生活在现代文明边缘沟渠里的老鼠，根本见不得光。

 

老布兰度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能过了，还是无法戒掉烟瘾，每日酗酒。十三岁的迪奥一言不发地关上了房门，毫不理会身后男人难听的咒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十二月的伦敦，下过几场雪后的夜间气温格外的低。安置区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扫成堆的泥土色积雪。越过安置区边缘的高压电网能看远方大都市中心那些高耸入云的信息塔的剪影，还有被霓虹灯和汞蒸气孤灯点亮的建筑轮廓。迪奥压低了毛线帽，把破旧的棉质外套拉链拉到脖子的高度，走进“帕多瓦拿”酒吧。他的手指关节被冻得通红，已进入室内就不住的哈气试图让麻痹的双手灵活起来。

 

酒吧在肖尔蒂齐区小天鹅路的尽头，但这个地方和天鹅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扯不上半点关系，墙面的涂鸦因为潮湿和阴暗已经爬满了青苔，只剩下一个通往地下的狭窄入口。

 

帕多瓦拿是东区有名的人型格斗机器人零配件黑市，还有小型擂台供人押注娱乐。迪奥夜间活动的场所就在这里。他倒卖巴比妥给酒吧老板温青，由他高价卖出给有需求的顾客，然后从东洋人那里得到一些过时的零配件，就这样东拼西凑出了自己的第一台格斗机器。

 

到了地下首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一侧是吧台，另一侧是舞池，人很少，这里做的是合法生意，空间十分窄小。廊道尽头是由两个雇佣兵把守的“门”，进了门才算进入了真正的帕多瓦拿。迪奥给守卫看了看自己的通行证，顺利进到了内部空间。酒吧里充斥着酒精、呕吐物和性爱的味道，皮条客、毒贩子、黑帮在这里汇聚。

 

他的药品供应商吉米·佩奇仍然坐在老位置，点了一杯野火鸡。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仅仅是交易伙伴的关系。

 

“给，你要的‘拉达’，这是我能搞到的纯度最高的。俄货，够劲。”吉米把一小包冰蓝色的粉末推到迪奥面前，“加一点兑水就可以快活五小时，但不能跟酒精混着喝。”语毕，吉米又把东西收到自己夹克内口袋，扯着嘴露出一个丑陋的假笑，“但首先，你得给我看看你的东西。”

 

迪奥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他的格斗机器人。

 

他今天刚给“猫头鹰”的外骨骼抛过光，让杜拉铝制的小型格斗机器人看起来更加锋利。“猫头鹰”，一种在二十一世纪中叶已经灭绝的动物，真正见过的人自然不多，迪奥也只在废物处理厂里找到的半个世纪前的百科全书里见过。密涅瓦的猫头鹰黄昏起飞，就可以看见整个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追寻到其他鸟儿在白天飞行的轨迹。他迪奥的猫头鹰也能做到如此。他一直坚信，只要搞清楚对手攻击路径和工作机制，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但他稍作改动，让他的机器头部变成真正的猫头。这没有让他的机器看起来更温顺，反而多了一丝猎奇和毛骨悚然。

 

而吉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引来阵阵侧目，“迪奥·布兰度，你他妈是不是在逗我？啊？”他的脸涨得通红，仿佛马上就要窒息而死。“就这个，就这堆破铁？你要打赢，你要打赢桑迪的食尸鬼？你这烂人是故意要让我赔钱！”

 

他愤怒地揪着迪奥的衣领，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自己却没站稳向后一个趔趄。猫头鹰在吧台上信步移动，外骨骼发出沉闷有力的嘎吱声，像是一种威胁的信号。

 

金头发的男孩摔倒在地，满不在乎地抹掉唇边的血，表情变得阴郁，冷笑道，“你等着瞧，吉米，不押我的话你后半辈子都要还债。”

 

 

乔治·乔斯达爵士坐在巨幅全息屏旁的包厢里。他在东区的线人向他报告，今天有一个十三岁的“驯兽师”新人要来挑战连十胜选手桑迪·艾普曼。

 

今夜座无虚席。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菲尼克斯！”全息主持人被投影在下沉式的擂台中央，表现出一种夸张的激动，声线震颤。“今晚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夜晚，在这里将会举行一场非常，非常残酷的战斗！”

 

“首先登场的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我们的巨星——桑迪·艾普曼和他的‘爱宠’——食尸鬼！”黑皮肤的强壮中年人面带微笑地跃上控制台，炫耀性质地支使食尸鬼绕着擂台跑了一圈后，一脚将加固过的擂台踩得向下一沉。观众们兴奋至极，狂呼尖叫不绝于耳。

 

食尸鬼是身高三米的赛博格双脊龙，仿生皮肤因为低劣的保存环境长了一些暗绿色的病斑，短小的前肢装上了锋利到足以切断各种机器外骨骼的A-891类伸缩锯型钢刃，看起来无坚不摧、牢不可破。迪奥冷哼一声，只觉得好笑，不过是会移动的钢铁肌肉笨蛋罢了。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挑战者——来自东区的迪奥·布兰度和他的‘猫头鹰’！”他不紧不慢地走上控制台，坐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猫头鹰从牢笼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停在他的左肩上，场内一片嘘声，然后是此起彼伏地窃窃私语。

 

猫头鹰的体型与食尸鬼相比，就像猿猴之于大象。

 

“精神链接已经启动，你准备准备。”吉米对迪奥恶狠狠说，“要是敢输，我就把你这颗聪明的小脑瓜拧下来，安在我家狗身上，变成我永远的奴隶。”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只要他迪奥想，就没有什么做不到。更何况，成为擂主意味着巨额的奖金，届时他就有机会贿赂守城人搞到一张入城申请永远离开这受诅咒的街区，对于迪奥而言这就是最大的诱惑。

 

一阵激烈的电子鼓点过后，比赛开始了。

 

 

赛况激烈。一开始，确实是食尸鬼占上风——看似笨重的装甲躯体实际上移动得非常迅速，特别是它的延伸的钢刃尾骨，资料显示能以10m/s的速度挥动,造成2000kg/cm²的惊人破坏力。

 

迪奥的猫头鹰则看起来很吃力，占不到半点便宜。他利用机器规格小能高速移动的优势在空中不断游移，像无人机一样进行测绘和考察。

 

桑迪被迪奥躲得不耐烦，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咒骂。食尸鬼突然弹开自己的前爪，锯型刀像导弹一样追踪猫头鹰，猫头鹰躲闪了数秒之后，左翼终于被击中，暴露出里边的电路板，坐在控制台上的男孩发出一声惨叫。

 

是的，精神接入格斗机器后“驯兽师”和格斗机器是有共感的。乔斯达爵士皱起了眉头，担心迪奥·布兰度的精神力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痛苦。

 

然而此时，左翼受损的猫头鹰停止了高速移动，开始坠落。是因为引擎无法负荷了吗？

 

不，没那么简单。乔斯达爵士所在的包厢视野非常好，他看见猫眼有爆裂开来的前兆。突然，猫头鹰的两颗眼珠子弹似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出，随后喷薄而出的是高密度高热的单分子细丝，汇聚成一股钻入食尸鬼的后颈——

 

食尸鬼从内部被肢解了，重重倒在猫头鹰脚下断成几节，再起不能。而在护目镜下的桑迪·艾普曼看不清表情，从他的耳朵和鼻孔里开始汩汩往外冒血泡。桑迪·艾普曼在精神上被打败了。

 

没有人同情他，作为“驯兽师”参加比赛本就是有风险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躁动着、为新生擂主欢呼，掌声雷动。迪奥站起来，面无表情，叫吉米断开了精神链接。

 

男孩身上的锐气和狠戾都超乎他的想象，杀伐决断干净利落得不似他十三岁的同龄人。尽管乔斯达爵士心中有所顾忌，但又认为自己不能埋没废墟中的黄金。他想，乔乔早年丧母，这个男孩和他年龄相仿，或许能和乔乔成为朋友。要是接受良好的教育……未来一定是可塑之才。

 

 

达利欧·布兰度死在次年一月一个难得晴朗的早晨。安置区警察来过，草草调查后认定是死因是肺癌及常年酗酒导致的肝功能衰竭。迪奥·布兰度在邻居面前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在老布兰度火化以后，带着乔斯达先生的名片和入城许可，永远地离开了安置区，没有一丝留恋。几只变异的乌鸦埋头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发出可憎的声音。

-tbc-